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自难忘

“爸,你怎么出院了?你跑到哪去了?吓死我了知不知道?”

“儿子啊,我回常德了。”

“爸,你怎么跑回老家去了?你不是一年只回去一次的吗?上半年您不是已经回去过一次了吗?”

上完一天班,郭思旸带着吃的去医院看父亲,护士却告诉他一大早他父亲就已经出院了。急急忙忙的打电话,结果这倒好,老爷子直接跑回老家了。郭思旸只好第二天一大早赶回了老家。

“哎,儿子,你怎么也来了?”

“爸,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?医生都没说您能出院,您怎么就自己出院了,还一下跑这么远?”

“人啊,总是要落叶归根啊,还是常德好啊,亲切熟悉。”

“爸!什么落叶归根,说什么呢?”

“好了,不说了,既然来了,就陪我出去走走。”

“您还要去哪?我是来接您回北京的。咱们赶紧回去,等到您的病好了,医生同意您出院了,我再陪您回来。”

“我不回去,要回你一个人回。”

老爷子说完就一个人出门了,郭思旸只好跟着。一路无言,顺着沅水,一路前行来到诗墙,猛然家老爷子停住了脚步,眺望着远方。

“爸,你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?”

“思旸啊,你今年多少岁了?”

“24啊,怎么了爸?”

“24!转眼24年都过去了啊,这诗墙建了也有24年了啊,你知道吗?你啊可是跟它一样大啊,你就是在建诗墙的那年出生的。”

“好像之前听你提过,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?”

没有回答郭思旸的话,老爷子自顾自的开始诉说,像是说给儿子听,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,亦或是在说给那个远方的人听。

那一年这里还没有诗墙,也没有公园,没有这些花花草草。那时候我就是个卖米粉的穷光蛋。古人都说三十而立,可那时候我都35了,没有立家,也没有立业。就是靠着小生意来过活,收入也就刚好够养活自己,那一天我收完最后一个客人的米粉钱,准备收摊回家,迎面跑来了一个女孩子,慌里慌张的... ...

“哎,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

“大哥,帮帮我,我偷了他们家一个包子,他们要打我。”

“站住... ...”

“干嘛?干嘛?干嘛?”

“这人拿了东西不给钱。”

“你说你们俩大老爷们至于吗跟个姑娘家家的,说,多少钱,我给你。”

后来那个女孩子就跟着我一起卖米粉,两年后我们结婚了,我啥都没有给她,但是她却愿意跟着我。又过了两年那个女孩子带着我回了她家,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们家是北京有钱的大户人家,我在他们家生活了两年,处处都忍让,事事都低头,人家都说我是个吃软饭的,我受不了,一气之下跟她大吵了一架,甚至提出了离婚,她死活不同意,还说同意跟我搬出来住,我没有理她,一个人跑回了常德,一年之后她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,说那个孩子是我的,当时我就在这里跟着大家伙在一起建这个诗墙,她走到我的面前告诉我孩子是我的,可我却说那孩子可不一定是我的。她当时大概就站在这个位置吧,她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了一句话,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”说完她把孩子放下就走了。当时我不准备要这个孩子,但是大家伙都劝我好好养大,我走过去看到里面的一封信才知道孩子是我还在北京就怀上了的。两年之后,诗墙建完了,我带着孩子回了北京,我找到他们家,可他们家人却告诉我她已经死了。后来我就在北京安家了,抚养孩子长大,我始终觉得北京是她生长的地方,那里让我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。

“那个孩子就是我?”

老爷子点点头,继续往前走。

“姑娘,我记得这里之前有个蒙着面卖米粉的老太太呢?怎么没看到了?”

“大爷,老太太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了,她走的那天她说,守了这么多年够了,一年能够见上一面挺好的,她说她要先走了。不过她说,您再来的时候让我告诉您一句话。”

“什么话?”

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”

老爷子一个人慢慢转身,嘴里默念着那句,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

第二天,郭思旸推开老爷子房间的门,发现老爷子已经安详的离开了。

作者语:在爱情里面,就只是单纯的两个人相爱就好了,如果夹杂了太多太多,容易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。当你遇到爱的人,就应该要勇敢的和他/她在一起。为了对方去抵抗外界所有的一切。没有什么比两个人相依相伴一辈子更真实,更让人温暖!(文/阅读时间网读者·风雅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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